我想不透,為什麼我的工作會變這樣?

2023/03/23移工故事

「當初說好我來負責照顧阿嬤,但我實際上的工作幾乎沒有看到阿嬤,都在幫忙打掃民宿、到田裡拔那種很大根的草,我想不透,為什麼一切都不一樣。」嬌小的莉安低聲說道。

懷著打工夢輾轉來台

28歲的莉安來自印尼,溫和孝順的她曾在新加坡當過一年的看護工,家鄉好友向她談起台灣,眼神充滿光芒:「台灣的條件和待遇比較好,來台灣不會吃虧的。」 莉安於是滿懷希望地求得門路來台。身為家中的經濟支柱,她想著要多賺點錢,好讓弟弟去念大學,為年邁的父母的分勞解憂。

工作成了沒有盡頭的噩夢

莉安以為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是照顧84歲的「阿嬤」,卻被派去打掃雇主名下、分別位於台北和宜蘭的兩棟民宿。雇主用看護工的名義聘請她,實際上,要求她做清潔工作時間卻遠超過照顧阿嬤的時間,甚至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一點間沒得歇息,還要努力擠出空檔幫忙農事、到田裡拔草,莉安的雙手因此脫皮紅腫,身體也疲憊得不堪負荷。

移工 許可外工作 農事

就算後來好不容易轉換了工作,她卻再度碰到類似困境。第二份工作,莉安連需要照顧的對象都沒見到幾次,就被帶到雇主開設的幼兒園幫忙。她告訴我們,「我早上七點半開始工作,要準備全幼兒園的早、午餐和點心,幫忙鋪棉被給小朋友午睡,課後安親班也是我負責準備午餐,小朋友回家後還沒結束,要打掃完整棟幼兒園才算告一段落。」 那整整一年,她嚴重超時加班,卻從沒有加班費,甚至只能自己用棉被舖起簡陋的床、睡在幼兒園的木地板上。

遠超出合理範圍的許可外工作

「我不知道為什麼工作都跟當初說的不一樣,我以為我只要用心照顧阿嬤就可以。」莉安感到委屈。看護工最常遭遇許可外工作的迫促,許多雇主聘用他們的條件全是掛羊頭賣狗肉,他們往往在抵達後才發現接下的工作內容跟照護完全沒有關聯。由於深怕被遣送回國,加上背負著尚未清償的高昂仲介費,移工們幾乎沒有能力拒絕,遑論反抗。

移工 許可外工作 清潔

台灣的看護工沒有勞基法保障,不打卡上下班,有無超時、補足加班費,多半按雇主自由心證,處境原來便弱勢的看護工更難以提出證明、為自己爭取應有的權益。後來我們問莉安有沒有什麼想對雇主說,她只緊張地表示:「如果用看護的名義,希望就讓我好好照顧阿公或阿嬤。」

這是莉安微小的渴求,也是看護工們努力爭取的基本工作條件。